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阿西莫夫:音高的重要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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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譯者之言:音高隨速度和運動方向的變化,被稱“多普勒效應”,該效應同樣適用于光波,這就為天文學家們提供了強大的工具,去了解很多關于宇宙大小和年齡的信息。】

22歲的時候,我娶了一位漂亮的姑娘。(她不是我現(xiàn)在親愛的妻子珍妮特,那是另外一個故事了。)

我為此感到有點緊張。畢竟,我既不英俊又不愛運動,不富有也不老練,也沒有許多其他可能吸引女人的東西,我非常害怕這個年輕的姑娘會突然意識到這一點。

我知道我很聰明,但我不確定我這種特殊的天資,是否得到了展現(xiàn)(我們只認識幾個月),如果已得到展現(xiàn),她是否留下了印象。那么,我覺得我不能丟掉機會,去做一些轟動的事情,一些可能會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的事情。

這樣,當我們在一家山區(qū)度假酒店度蜜月時,有一天酒店宣布當晚將有一場智力競賽,歡迎志愿者參加,我的手立刻舉了起來。

我認為,我是有機會贏得哈迪斯雪球的,而且我相信,這肯定會給我新婚妻子留下深刻的印象。

那天晚上,我排在第三位,在前兩個人回答了他們的問題后,輪到了我,我站了起來。觀眾們立刻自發(fā)地發(fā)出了笑聲。他們并沒有嘲笑前兩名選手,但你們看,我太緊張了,而緊張的時候,我臉上的表情比安靜時,會顯得更加愚蠢。所以他們笑了。

(我的妻子,也在觀眾中,明顯感到無地自容,想躲起來。)

主持人接著說:“在不同的句子中使用“pitch”這個詞,以展示這個詞的五種不同的含義。”

我臉上焦慮的表情變得更加明顯,而觀眾們還在瘋狂地起哄。我沒有去注意,只是在集中自己的思緒。當笑聲平息下來時,我盡可能大聲、清楚地說道,“John pitched the pitch-covered ball as intensely as though he were fighting a pitched battle,while Mary singing in a high-pitched voice,pitched a tent. (約翰把涂滿瀝青(pitch-covered)的球狠狠地扔(pitched)出去,就像在激戰(zhàn)(pitched battle)一樣,而瑪麗一邊飆著高音(high-pitched voice)唱歌,一邊搭建了(pitched)一個帳篷。)”

然后,在隨后死一般的寂靜中,我說道(恐怕還帶著狡猾的微笑),“就這一句話?!?/p>

當然,我后來贏得了比賽,也給我的妻子留下了深刻的印象。但有趣的是,這件事為我招致了所有其他客人的敵意。我想,那是因為大家都有一種普遍的感覺,我沒有權利看起來那么愚蠢,而實際卻不愚蠢。

我現(xiàn)在提到這件事情,原因是,在我開始計劃寫一篇短文,打算描述pitch(音高,在我所造句子中的第四個意思)是如何告訴我們,很多關于宇宙的大小和年齡信息的時候,這個近半個世紀前的小經(jīng)歷,就浮現(xiàn)在了我的腦海中。

· · ·

讓我們從聲音開始。當某個東西振動時,就會產(chǎn)生聲音。當聲音向一個方向移動時,它會壓縮所進入?yún)^(qū)域的空氣,并將所離開區(qū)域的空氣變稀薄。然后在振動過程中會反轉方向,并發(fā)生反向。隨著振動的繼續(xù),會形成大量的連續(xù)壓縮,根據(jù)溫度、壓力等條件,每個壓縮都以分子運動的自然速度離開聲源。

因此,聲音是一系列交替的空氣壓縮和變稀,在撞擊鼓膜時,會使它按照原先的振動方式發(fā)生振動。通過一系列復雜的生理適應,鼓膜振動被傳到大腦,大腦就會將收到的東西理解為聲音。

壓縮-變稀的交替可以被認為是一種波形,而從一個壓縮區(qū)域到下一個壓縮區(qū)域的距離就是波長。

普通物體,在發(fā)生振動時,會產(chǎn)生大量復雜的振動,這相應會產(chǎn)生波長范圍很廣的波,混亂而復雜地融合在一起,產(chǎn)生我們大腦所理解成的“噪音”。

然而,有些物體會以相對簡單的方式振動,并會產(chǎn)生波長范圍非常小的聲音。大腦將其結果理解為一個音符,它比噪音讓人感覺要愉快得多。通過反復試驗,原始人發(fā)現(xiàn)了制造令人愉快的聲音的裝置,這些聲音的組合,我們稱之為音樂。

我們所知道的,第一次對聲音進行的科學研究,是由希臘哲學家畢達哥拉斯(Pythagoras)(公元前560-480年),通過撥動不同長度的琴弦進行的。他發(fā)現(xiàn)長弦比短弦振動更慢,長弦也比短弦產(chǎn)生更深遠的聲音。換句話說,就是振動差異(物理事實)導致了音高差異(生理解釋)。

隨著聲音的來源向你靠近或遠離你,音高也會發(fā)生變化,但在19世紀之前,這并不是一件容易被注意到的事情。

首先,隨著音源速度的增加,音高的變化會更大,而在早期的幾個世紀里,很少有東西能移動得足夠快,同時還能產(chǎn)生足夠的聲音,讓音高的變化能引起人們的注意。

其次,普通的聲音是嘈雜的,而波形的復雜性使得人們不容易分辨出音高的變化。

如果一個吹號的人騎著一匹疾馳的馬靠近你,從你身邊經(jīng)過,然后遠離你,也許你能分辨出號的音高的差異。但是,你不得不承認,不太可能有這樣的情景巧合。

不過,在19世紀40年代,西歐和美國都在修建鐵路。火車會以合理的速度行駛,而為了警告人們離開,它會發(fā)出一聲單音符的汽笛聲,當火車接近可能遇到人的地方時,汽笛聲會非常響。

這意味著,有一件事會變得非常明顯。如果你在觀察一列火車呼嘯著駛近時,它的汽笛聲震耳欲聾,而當它從你身邊經(jīng)過后,汽笛聲的音高又會猛然降下來。

然而,對火車上的人來說,他們聽到的汽笛聲音高,似乎比觀察火車靠近的人聽到的音高要低,但似乎又比觀察火車離去的人聽到的音高要高。而且,對火車上的人來說,音高會保持不變。

因此,假設兩個人站在鐵軌附近,相距幾英里的兩個地方?;疖囋趦蓚€人之間的鐵軌上行駛?;疖嚱?jīng)過,遠離第一個人,并在接近第二個人?;疖嚿系娜寺牭侥硞€音高的汽笛聲。被經(jīng)過的人會聽到比它更低的音高,而正被接近的人則會聽到比它的更高的音高。三個觀察者在同一時刻報告了不同的音高。

為什么會是這樣呢?實際上,道理很簡單,我懷疑,在畢達哥拉斯時代,如果已經(jīng)有了鳴著汽笛的火車,他也一定早就搞清楚了。

1842年,奧地利物理學家克里斯汀·約翰·多普勒(Christian Johann Doppler)(1803-1853年)解釋了這個原因。他是這樣推理的。

假設火車相對于觀察者靜止不動;也就是說,火車和觀察者都沒有移動,或者觀察者在移動的火車上,這樣兩者都以完全相同的速度移動。在這種情況下,火車的汽笛聲會有規(guī)律地發(fā)出壓縮脈沖,你會聽到一個不變的音高。

但假設火車正在接近你。汽笛聲向你發(fā)出一波壓縮波。但火車同時也在接近你,所以第

一波壓縮波比列車靜止的情況下更靠近你。下一波都會比前一波更靠近你。所有的壓縮波總

體都比列車靜止時更靠近你。這意味著,波長被縮短了,因此,你會聽到比列車靜止時更高

的音高。

如果火車正駛離你,事情就正好相反。每一波連續(xù)的壓縮波形成時的距離,都會比以前更遠,而不是火車靜止時的距離。波長變長,你聽到的音高就變低了。

多普勒接著開始研究一種數(shù)學關系,將音高與聲源接近或遠離的速度聯(lián)系起來。這意味著,從音高的變化中,我們就可以知道火車是在駛近,還是在駛離,以及它在以什么速度行駛。

這樣,音高隨速度和運動方向的變化,就被稱為了“多普勒效應”。

· · ·

1848年,法國物理學家阿爾曼德·希波呂特·路易斯·菲佐(Armand Hippolyte Louis Fizeau)(1819-1896年)指出,多普勒效應并不只局限于聲音。任何波形,特別是在光中的波形,都會表現(xiàn)出類似的效果。這種廣義化有時被稱為“多普勒-菲佐效應”,但菲佐被嘲弄了,因為人們偷懶省掉了兩個音節(jié),繼續(xù)稱之為多普勒效應,即使它被應用于光。

當然,我們通??吹降墓猓▉碜蕴?、來自恒星、來自煤油燈、來自白熾燈)是一組不同波長的復雜波;有些波長太長或太短,以至于我們根本看不見它們。那么,普通的光就類似于我們所說的與聲音有關的噪聲。

假如一束光線只包含一個波長,如果光源接近你,波長就會縮短,如果光源遠離你,它就會變長。就像一個特定的聲音波長,會隨著距離變長或縮短而改變音高一樣,一個特定的光波長會隨著距離的變長或縮短而改變顏色。

長波的光是紅色的。隨著波長變短,顏色逐漸以橙色、黃色、綠色、藍色和紫色的順序變化,而整個被稱為“光譜”。因此,如果光的波長因為光源在遠離你而變長,它的顏色會轉向光譜的紅色端,這被稱為“紅移”。如果波長因為光源在接近你而縮短,它的顏色就會轉向光譜的紫色端。這應該被稱為“紫移”,但科學家稱之為“藍移”,原因我不了解。

但是,發(fā)射光的不是一個光源,而是帶有廣泛波長范圍的光源,通常根本不會產(chǎn)生明顯的轉移。所有的波長都會向紅色或紫色整體移動。如果它們向紅色移動,有些波長會落在紅色的末端,變得看不見,而其他通常太短而看不見的波長,會變得足夠長,而出現(xiàn)在光譜的紫色末端。相反,如果波長都在向紫色末端移動,情況也是如此。在這兩種情況下,你實際看到的都沒有太大的變化。

我們可以做一個類比。想象一下,有一根長長的沒有任何特征的棍,而你只能通過一個六英寸寬的狹縫看到它的一小部分。不管棍朝哪個方向移動,你都一直只能看到它的一小部分。因為它沒有任何特征,你將無法知道它移動了多遠,甚至不知道它朝哪個方向移動。

另一方面,如果在棍上有某種標記,那么你就可以立即通過觀察標記位置的變化,來判斷它的移動的方向和移動速度。

事實上,光線中是存在標記的。1814年,德國物理學家約瑟夫·馮·弗勞恩霍夫(Joseph von Fraunhofer)(1787-1826年)首次注意到太陽光譜中包含許多暗線。這代表了在連續(xù)光譜中缺失的光的波長,因為太陽的大氣層吸收了這些波長。每一條暗線都存在于光譜中某個固定的位置。

如果光源正在接近,所有的波長都會轉向紫色,那么暗線也會轉向紫色。如果光源正在遠離,那么暗線就會轉向紅色,通過觀察各種暗線的位置,人們可以判斷光源是在接近還是在遠離,以及它在以什么速度接近或遠離。

更重要的是,這個測定是與距離無關的。不管一個物體是在附近,還是在幾百萬英里之外,還是在幾百萬光年之外。如果可以得到它的光譜,并記錄到暗線的位置,就足夠了。

但也存在一個困難。聲音移動相當慢;每秒只有0.331公里(或每小時741英里)。以20英里平均時速行駛的火車,速度是聲速的2.7%,這足以引起音高的明顯變化。

而光的傳播速度約為每秒30萬公里(每秒186000英里),或者大約正好是聲音速度的100萬倍。如果光源以每秒50公里(每秒31英里)的速度移動,這仍然不到光速1%的1/50,而這只會在光譜的暗線上產(chǎn)生非常小的變化。

直到1868年,英國天文學家威廉·哈金斯(William Huggins)(1824-1910年)才非常詳細地研究了天狼星的光譜,并注意到了它的譜線中有一個微小的紅移。天狼星正飛快地離開我們。

在接下來的50年里,越來越多的恒星的光譜得到了研究,并確定了每一顆恒星的“徑向運動”,無論是朝我們接近還是遠離我們,并估計了接近或遠離的速度。攝影術的到來為這些研究又提供了至關重要的幫助,因為肉眼看不見的光譜,可以通過長時間曝光來加以拍攝,而且譜線的位置也可以在閑暇時加以確定。

結果是,有些恒星正在接近我們,有些恒星又正在遠離我們。通過分析這些運動中的某些規(guī)律,科學家們確定了銀河系正在圍繞其中心旋轉,并估計了旋轉的速度。

始于火車鳴笛的行為,這的確是一個非常令人贊嘆的結果。但這只是一個開始。

· · ·

1912年,美國天文學家維斯托·梅爾文·斯萊弗(Vesto Melvin Slipher)(1875-1969年)設法研究了當時被稱為“織女星云”的光譜。根據(jù)其光譜中暗線的位置,他發(fā)現(xiàn)它正以每秒200公里的速度接近我們。這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合理的。超過每秒100公里的徑向速度確實異常的高,但還不會令人感到不安。

(我們今天知道,部分速度不能歸因于仙女座真正的接近。實際上,仙女座是一個遙遠的星系,這在1912年還是未知的。此刻,我們銀河系的旋轉正在把我們帶向仙女座。如果考慮這種旋轉的影響,并且測量仙女座相對于銀河系中心的運動,你就會發(fā)現(xiàn)它實際正以每秒50公里的速度接近我們。)

但到了1917年,事情開始真正令人困惑了。斯萊弗繼續(xù)測量了總共15個星云的徑向速度,它們都類似仙女座,呈螺旋狀。根據(jù)純粹的概率,人們可能會預期其中一半會接近我們,另一半則會遠離我們。但實際不是這樣的,仙女座和另一個星系正在接近,而其他13個星系卻正在遠離。

事實上,這比斯萊弗當時所知道的,更令人費解。他研究的所有螺旋狀星云實際上都是遙遠的星系。正在接近的這兩個星系離我們相對較近,是“本星系群”(一簇星系)的一部分,包括我們自己的銀河系和仙女座,它們都被引力聚集在一起,并且都圍繞著整個星系群的重心旋轉。每個星系都會在宇宙歷史上的一個時代接近我們,并在另一個時代遠離我們。

其它十三個星系,不屬于本星系群,都在遠離我們,這是一個特殊的巧合。由于在引力的作用下,它們可能會穿過更大的軌道,有時也可能會在遠離,其它時候又在接近。斯萊弗測量這一群13個星系的時候,可能只是碰巧每個星系都正處于其軌道上,遠離我們的時期。這真的不太可能,但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。你擲13次硬幣,可能13次都是背面,這就是一個偶然性的問題。

而更令人不安的是,這13個星系的徑向速度。它們以平均每秒640公里的速度在遠離我們。雖然每秒200公里的速度可以被接受,但每秒640公里就很難接受了。它比我們周圍恒星的徑向速度要大得多。

斯萊弗繼續(xù)測量越來越多的星云的徑向速度,發(fā)現(xiàn)它們無一例外地都顯示出紅移,因此都正在遠離我們。

在20世紀20年代,這些星云最終被確定為遙遠的星系,這在一定程度上緩解了這種情緒。星系是完全不同于我們周圍普通恒星的天體,對于它們來說,相對于其他星系的移動,比在一個特定星系中,一顆恒星相對于其它恒星的移動,要快得多,因此這種情況很可能是正常的。

但還有糾結的地方:為什么所有這些徑向速度,都顯示是在遠離我們呢?本星系群之外難道沒有至少一個星系在接近我們嗎?你可能認為應該有——但卻沒有。

情況繼續(xù)變得更糟。美國天文學家米爾頓·拉薩爾·胡馬森(Milton LaSalle Humason)(1891-1972年)繼續(xù)了斯萊弗的工作。他進行了持續(xù)幾天的攝影曝光,以便可以記錄越來越弱的星系的光譜。工作中,他發(fā)現(xiàn)了一些遠離的速度,使得早期的觀察結果相比之下顯得微不足道。1928年,他拍攝了一個以每秒3800公里的速度遠離我們的星系,這是光速的1.25%。到1936年,他測量的速度達到了每秒4萬公里,是光的13%,但仍然還是在遠離我們,而沒有一個在接近我們。

為什么會出現(xiàn)這種宇宙中的遠離現(xiàn)象呢?是不是紅移并不意味著遠離?還是由其它原因產(chǎn)生的呢?

例如,光在占據(jù)星系之間巨大空間的稀薄氣體中,進行長距離旅行,可能會變紅,就像太陽在地平線上,它的光必須通過異常厚的大氣層時,會變紅一樣。

但在這種情況下,毫無疑問,變紅只是短波光散射的結果。暗線的位置不會受到影響。

那么,難道是光在遠距離旅行時失去了能量嗎?如果是這樣,它會自然地轉向紅色,因為波長越長,光的能量就越小。在這種情況下,根本沒有理由假設這些星系正在遠離。光線只是“疲勞了”而已。

問題在于,物理學家并不知道,會有什么過程能讓光,僅僅在穿過太空時就失去了能量。此外,如果它確實以這種方式失去了能量,那么,即使是穿越相當短的距離,光也應該會感到非常輕微的“疲勞”,并失去一點點能量吧。這應該在研究我們自己星系中的天體時,甚至可能在我們自己的太陽系中,就能被探測到——但這種效應從未被探測到。

同樣,情況可能又正好相反。它們可能并不是移動緩慢的,非常遙遠的星系。它們可能確實移動得很快,但它們可能距離我們相對較近,可能是小天體,根本不是星系。也許它們是從確實存在的一些星系,甚至可能是我們自己的星系,噴射出來的天體。它們可能以非常高的速度移動,但這并不意味著它們距離我們很遠——它們只是被巨大的能量噴射出去。

近年來,當人們發(fā)現(xiàn)一些星系非?;钴S,并帶有釋放巨大能量的中心時,這似乎變得更加可信了。也許它們會爆炸,并彈射出物質。

然而,如果是這樣,那所有被彈射出的物質都在遠離我們,這似乎又不能讓人信服。也許這是因為,那些朝我們移動的天體已經(jīng)從我們身邊經(jīng)過,而現(xiàn)在正在遠離我們。但這還是解釋不了什么。毫無疑問,至少總會有一些東西是朝我們的方向發(fā)射的,并且還沒有經(jīng)過我們;總該有一個類似星系的天體,正在接近我們。但是,在我們自己的本星系群之外,并沒有,一個都沒有。

除了通過好用的老多普勒效應,天文學家們沒有任何合理的方法來解釋紅移。星系正以令人難以置信的速度,逐漸遠離我們。

美國天文學家埃德溫·鮑威爾·哈勃( Edwin Powell Hubble)(1889-1953年)和胡馬森在一起工作,他試圖估計各種星系的距離。最近的那些星系都帶有某些被稱為“造父變星”的變星,可以單獨進行估算。根據(jù)它們的變化周期,就可以計算出它們的發(fā)光度——它們發(fā)射了多少光。根據(jù)發(fā)光度和它們在天空中的視亮度,就可以計算出它們的距離了,也就是包含它們的星系的距離。

如果一個星系離得太遠,得不到足夠明亮的造父變星變量,那么可以采用一些超級巨星。假設這樣的超級巨星會和那些在更近的星系中的恒星一樣明亮,就可以確定出遙遠星系的距離。

如果一個星系離得太遠,根本找不到恒星時,哈勃就會根據(jù)整個星系的光度進行估算,星系越暗就離我們越遠。

在估算了許多星系的距離后,哈勃檢查了為它們計算出來的遠離速度。他發(fā)現(xiàn),總的來說,一個特定星系的遠離速度與它與我們的距離成正比。

這意味著,如果星系A是星系B距離的X倍,那么星系A遠離的速度則是星系B的X倍。

這被稱為“哈勃定律”。

哈勃定律最令人驚訝的特征——所有的星系都在遠離我們,離得越遠,離得就越快——引發(fā)了一個簡單的問題:“為什么要離開我們?”

回到1935年,科幻小說作家埃德蒙·漢密爾頓(Edmond Hamilton)(1904-1977年)發(fā)表了一篇題為《被詛咒的星系》的故事,其中給出了一個非常有趣的解釋。

漢密爾頓認為,最初,所有的星系都相對接近,除了在引力約束下施加的軌道速度之外,彼此幾乎處于相對靜止的狀態(tài)。

但是,在一個特定的星系(當然就是我們自己的銀河系)中,生命以某種方式發(fā)達起來。此時,出現(xiàn)了一種嚴重的星系疾病,看起來似乎會迅速通過銀河系傳播,感染每個區(qū)域,并傳播到其他任何離得太近的星系。

從那以后,所有其他的星系都一直在逃離我們,而那些設法達到更高速度的星系,則在感染出現(xiàn)的時候,已經(jīng)逃得很遠了。

這是一個令人愉快的奇思妙想,有人可能會覺得應該是真的,因為它太完美了,但當然,它只是個幻想。將其作為星系遠離的一個原因,則超出了科學游戲的規(guī)則。這樣的事情只會在盲目服從自然法則時才會發(fā)生。

那么,讓我們在下一篇短文章中,繼續(xù)討論星系遠離的問題。

(作者:艾薩克.阿西莫夫(Isaac Asimov),譯者:勁松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