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暖花開之時,北京的春風(fēng)吹起了漫天飛舞的楊柳絮,四處飄散的“白毛”實在讓人感到無奈,而這些飛絮其實是楊柳樹正在借助風(fēng)力傳播種子,尋找適合的地方繁衍生息。雖然是生命的本性,但到處飛舞的飛絮確實給人們帶來不少的苦惱。而另外一種植物,在這個季節(jié)也在借助春風(fēng)四處散播自己的果實,卻不那么令人生厭。它就是這次要介紹的優(yōu)秀綠化樹種——榆樹。
榆樹(Ulmus pumila L.)又名家榆、白榆等,為榆科榆屬落葉喬木,幼樹樹皮平滑,灰褐色或淺灰色,老干樹皮暗灰色,具不規(guī)則深縱裂,粗糙;冬芽近球形或卵圓形。葉互生,邊緣具重鋸齒或單鋸齒,橢圓形、卵形或倒卵形,托葉膜質(zhì),早落;花兩性,春季先于葉開放,多數(shù)成簇狀聚傘花序,生去年枝的葉腋。翅果長橢圓形或近卵圓形。
稍微年長的人對榆樹一定不陌生,許多人都吃過榆樹的果實——“榆錢”。每年春天,樹上結(jié)滿了榆錢時,外表普通的榆樹才會引來人們的關(guān)注。榆樹的枝條上長出一片片的榆錢,就像一枚枚青黃的迷你銅錢,只是在中間鼓起一個小小的荷包,里面藏著的就是榆樹的種子。密密匝匝的榆錢一串串簇擁在一起,更像極了“錢串”。擼一把嫩嫩的榆錢,直接塞進嘴里咀嚼,能嘗出甜甜的味道。
榆錢的吃法還有很多種,做湯、下面條、蒸窩頭、包餃子,其清甜的味道似乎是百搭,而讓我印象最深刻的卻是榆錢飯。小時候語文課本上有一篇課文叫做《榆錢飯》,作者劉紹棠先生將榆錢描繪成了人間美味,令幼年的我念念不忘,四處尋找好吃的“榆錢”。功夫不負有心人,在附近的公園里還真讓我找到一棵,便迫不及待的擼了一些帶回家讓媽媽做給我吃。榆錢飯的做法也很簡單:摘下的榆錢洗凈,摻上棒子面,蒸熟,再搗點蒜泥,兌上米醋,點上幾滴香油,真是難得的美味。在過去沒有大棚養(yǎng)殖的蔬菜時,春天吃上這新鮮的美味,正是大自然賜予我們最好的恩惠了。老人們說這是他們在食物匱乏的年代用來果腹的野菜,現(xiàn)在卻成了人們追求新鮮口味的美食。
很多人將榆錢誤以為是榆樹的花,人們注意到榆樹,是因為它結(jié)滿了一樹密密麻麻的榆錢,卻往往錯過了它的花期,其實榆樹的花也很有特色。跟很多早春開花的植物一樣,榆樹的花芽在秋季落葉的時候就已經(jīng)形成,在漫長的冬季蓄勢待發(fā)。第一縷春風(fēng)吹過,就喚醒了沉睡的花苞。人們往往只會注意到那些鮮艷、碩大的花朵,而榆樹小小的花卻不引人注目,其實細看榆樹的花,也是分外美麗:紫色細小的花瓣,當(dāng)中夾雜著絲絲花蕊。榆樹的花為兩性花,頭狀花序,簇生。榆樹花也采取了雌雄異熟的辦法,避免自花授粉。榆樹的花序簇生在枝條上,基本無花梗,花序中有一個個紫色花筒,其實是一朵朵花兒。當(dāng)然,榆錢對此毫不在意,鮮艷的花朵是為了吸引授粉動物的注意,而榆錢是風(fēng)媒花,只要有春風(fēng)足矣。
黃綠色的榆錢很快就會成熟,變成了黃白色的“銅錢”,一場春風(fēng),榆錢片片飄落,每到這個時候麋鹿苑便會“滿園盡帶黃榆錢”。榆錢的果實是翅果,這層薄薄的“銅錢”便是它的“翅膀”,在風(fēng)里的作用下,榆錢里的種子就能傳播到更遠,這就是植物的智慧。
許多人毫不客氣地肆意采摘榆錢,只留下光禿禿的樹枝。殊不知這香甜可口的榆錢正是苑里許多動物的美食,即使是干黃散落滿地的榆錢也能為他們提供一頓盛宴。榆錢雖然美味,也請大家手下留情吧!
待到榆錢落盡,嫩綠的榆葉也就長了出來,雖然沒有榆錢那樣香甜,但是也是可食用的。據(jù)說榆樹的皮也是可食的,聽老人們說,從前在饑荒的時候,村里的榆錢、榆葉甚至榆樹皮都被吃光,這榆樹保住了無數(shù)人的性命。
榆樹還是極好的木材,榆樹不像楊柳樹一樣長得快木、質(zhì)疏松,它的木質(zhì)堅硬又有韌性。老榆木的家具在市場上很受歡迎,結(jié)實耐用卻不似紅木一樣價格昂貴。 “榆木疙瘩”乎是個貶義詞,往往形容一個人腦子不靈活,但從中也能體現(xiàn)出榆樹的根堅硬的質(zhì)地。
榆樹耐性強,是理想的綠化樹種。榆樹果實叫榆錢,諧音“余錢”,民間有將榆樹種在屋后的傳統(tǒng),以圖個吉利。陶淵明在《歸園田居》里就寫到“桃李羅堂前,榆柳蔭后檐”,如此不嬌氣、平凡普通的榆樹卻有如此多的用處,還有什么理由讓人不愛它?
作者:朱佳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