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物為何演化出了死亡？

葉盛

人類為什么會有死亡的功能？實際上地球上很多的生物都會死亡，可能我們的小朋友還有我們的老年人群特別關(guān)心這個問題，如果能不死該多好。但是不死真的就是一件好事情嗎？今天咱們就來聊聊死亡這件事情。

實際上最早出現(xiàn)在地球上的生物，像細菌等等這些單細胞生物，我們知道細菌它的生命循環(huán)是通過分裂這樣的形式來實現(xiàn)的，那么一個細菌的細胞變成兩個細胞就成了兩個細菌，2個細胞又可以進一步分裂成4個細胞，就成了4個細菌。所以可以說這個細菌，從30多億年前他們最早出現(xiàn)在地球上的時候一直到今天，他們都沒有徹底死亡過，他們就一直在那里不斷的分裂，生命得以一直延續(xù)下去。所以你看，今天他們?nèi)耘f存在。所以我們不能說死亡的進化出現(xiàn)，是一件所謂的更高等的事情，更優(yōu)秀的事情。細菌不也活得好好的嗎？應(yīng)該說死亡的進化出現(xiàn)其實是給了生物一種不同的，解決生存問題的方式。

我們知道有一位非常著名的科普作家——來自英國的理查德道金斯，他寫過一本科普名著叫做自私的基因，在自私的基因這本書里他就提出來了一個非常重要的觀點，他認為其實在這個地球上，一直在進化的是基因，而所有的生命個體只不過是承載基因的一個容器罷了。當然了這種觀點可能聽起來會讓人覺得過于極端，但實際上他說的也不無道理?？赡芙衲甏禾斓臅r候，又到了三年級的小朋友們需要根據(jù)科學(xué)課本去養(yǎng)蠶的這樣一個時候了。當時我家的孩子也養(yǎng)了蠶，那么蠶養(yǎng)完了之后最終他會結(jié)繭，那么我們家小朋友就問我，繭之后又會發(fā)生什么？于是我們就讓他自己去觀察，放了幾天之后，繭里面的蠶已經(jīng)變成了蛾子，他們最終破繭鉆了出來。這個時候小朋友就問我說，我們需要去喂這個蛾子嗎？那么蠶吃的是桑葉，我們也需要給蛾子喂桑葉嗎？實際上我們都知道我們不需要給蛾子任何食物，它破繭之后很快就會完成這樣一個產(chǎn)卵的過程，完成它繁殖的這樣一個功能，接下來它就會死去了。實際上很多昆蟲還有少部分的魚類，都遵循著這樣一個生命循環(huán)，只要它完成了自己的這樣一個交配，產(chǎn)下下一代的這樣一個任務(wù)之后他的生命就走到了終點。正是因為這樣，理查德道金斯才說，我們的身體就好像是基因的容器一樣，只要你幫助基因完成了交配，完成了復(fù)制，完成了傳承這樣一個任務(wù)之后，那么這具身體的價值就失去了，于是他的生命也就可以走向終點了。

但實際上這樣一種觀點還只解釋了死亡的一方面的問題，那么另一方面的問題就在于如果個體在年老之后不死去，他是否還對種群有價值？那么這件事情其實也可以在很多生物身上找到正面的例子，包括我們?nèi)祟愖约?。?jù)認為像靈長類，還有像大象，包括像鯨，他們的老年個體能夠?qū)⒆约涸谝簧兴鶎W(xué)習(xí)到的這些豐富的生活知識，能夠口傳身教傳授給自己的下一代，這樣就能夠大大的提高他們的后代將來在這樣復(fù)雜的自然環(huán)境中進一步生存的能力。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，就使得他們的老年個體繼續(xù)存在下去，就有了這樣一個合理性的進化上的理由。所以我們可以看到，很多像能夠活到幾十歲的高齡，那么像鯨甚至能夠活到超過100歲的高齡。正是因為這樣一個原因，但實際上死亡這件事情的進化出現(xiàn)它最終解決的還是一個平衡的問題。我們可以想象，如果說我們都不死去，那么這個地球上的生命個體只會越來越多，而這個地球的資源是有限的，那么當有無限多的個體去爭搶有限的資源的時候，那么一定會爆發(fā)沖突，對于物種自身的延續(xù)肯定不是一件好的事情，所以說死亡的進化出現(xiàn)其實是在解決資源的平衡問題上和解決繁育后代的一個平衡問題上，最終找到一個最佳的契合點，這個才是死亡進化出現(xiàn)的最主要的意義。

那么對于我們?nèi)祟悂碚f，那么其實人類還可以有另外一種意義上的永生。因為我們?nèi)祟愂强梢詣?chuàng)造精神文明的這樣的財產(chǎn)的。那么如果你作為一名作家創(chuàng)造過一些文學(xué)作品；如果你是一名科學(xué)家曾經(jīng)研究過一些科學(xué)的定律，那么即便你的軀體死亡了，那么這些精神文明的財產(chǎn)將一直伴隨著人類文明能夠永生下去。我覺得這種永生對于我們?nèi)祟悂碚f，可能才是最有意義，也是最偉大的。

審核：陶寧 中國科學(xué)院生物物理研究所 副研究員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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